左拉又喝高了🍺

(阴暗地爬行)(到处乱创)

【成花花个人】走马灯 (第一人称视角)

#成才个人向

#写着玩的,ooc是肯定的

#第一人称真难写,我为什么话这么多


(正文)


  疼。

  疼得几乎快要死去。又疼得无比清醒。

  尝试睁开眼,但似乎是溢进了血液干涸之后粘住了眼皮,作为狙击手无法控制眼睛难免陷入焦虑,我想开口骂娘,想愤怒的大喊大叫。后来我发现我也做不到。耳边声音嘈杂,我听见三多的叫喊,他听上去很着急,还有锄头也在说些什么但我听不清,袁队长的语气依然是冷静的,似乎在下达命令,但我,但我还是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可又好像很远。

  声音渐渐变小,减弱,模糊,最后……消失。


  安静。

  安静的不真实。

  接着我听见了沉闷的撞击的声音,缓慢的、有节奏的,震耳欲聋。我终于能睁开眼,却不是应当出现的景象。记忆里我应该在边境的丛林里,头顶是飘着雨和雪的阴暗天空,树影像是恐怖片里的魔爪,冰冷的空气里饱含血腥和焦味,似乎要永远凝结在空气里不会散去。而我看见了晴朗的天空,温和的温度正好合适,身下的草地柔软而且带着熟悉的香气。我挣扎一下坐起来,四周是做梦时才能偶尔看见的家乡的农田小道。

  这他妈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我慌了。这比我忽然醒了发现被绑着吊在某个山洞里、被锁着扔在着火的地下室、被一排枪口对着,还慌。

  我低头看了看,衣服是从军之前没带来丢在家里的衬衫和牛仔裤,手上还没那些细细碎碎的伤痕和握枪摸出来的茧,身后草地上是看上去被我压着挺久的外套,皱巴巴的贴在草上。我没想很多,想也无用,揪起外套就往路上跑,这里我太熟悉了几乎不用思考跟着脚都可以回家,但现在我一刻都不敢慢下来,害怕眼前的路会消失,害怕下一秒我会忘了自己回家的路,这些恐惧听着实在可笑如果我是一个旁观者我一定会不可置信,我也不知道我的畏怯从哪里来的。

我看见我家门院的门半开着,小卖部的窗户开着,玻璃有点脏脏的,隔着两堵墙就能听见我爹的收音机里放着老掉牙的歌。一股脑冲进家里,窜到小卖部,我看见爹,坐在椅子上腿翘在凳子上摇头晃脑跟着收音机哼调子,嘴里叼着一支燃了一半过了的烟。我在门口停住,快跑之后骤然停下让我的心脏咚咚咚跳得极快,喘得急快阻隔了我的话从喉咙里出来。也许是听到的我喘气的,我爹转过头来,烟灰被轻微的气流震得掉下来些许在下降过程中散开。我听到他问我,怎么啦,跑成这样。我还在喘气,剧烈运动后淡淡的腥味灌满鼻腔,我想说什么但我犹豫着开不了口,我第一次在我父亲前这样不知所措,但我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恐慌了,心里催促着使我不安的情绪也消停了。爹他把脚放下凳子,看上去准备站起来走过来。

  我没事。我说。平静又轻松的说。我冲爹笑了笑,随手把外套挂在家里的一张椅子椅背上,又跑出门去。我得去找找三呆子,他一定也在这儿。我跑出家,我听见我爹还在原地嘟囔了几句“这娃儿今天着什么魔”,我控制不住扬起笑意。我沿着土路往上山的方向跑,爹从家里小卖部的窗户里探出头对我喊,晚上早点回家吃饭啊!

  好啊。早点回。

  记得许三多小时候总是在山头上跑啊跑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现在换我。

  我觉得我太冲动了,我应该先去许家里看看他在不在。可是,可是啊!不知怎的我就是非常确定,往前、再往前一些,就一定能看见许三多。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看见了,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浅色毛衣和布料粗糙的裤子、直着腿坐在地上、手里掰着一把干草的许三多。

  “三多!”我喊着,我快乐地跑向他。就如同我当时和锄头三多他们被袁队长蒙去最后一次测试和我一组的人都失联时候、后来我看见他从楼顶落下的时候,那样渴望的跑向他。他向我招手、露出那标志性的大白牙,这次我终于如愿以偿。

  我的指尖刚刚接触到许三多那洗的有点发硬的毛衣,身边一切却黑了下来。急忙刹住步子,却因为惯性往前歪了两步。沉闷的撞击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缓慢的但震耳欲聋,越来越大声,像是什么武器一般敲打我的耳膜,震地我头痛。痛,我用手捂住耳朵,明知杯水车薪却还想挣扎的求生欲。我感觉的喉咙在吼叫,但是因为耳边声音太大我听不见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疼痛使我,紧闭着眼睛并且蹲下,试图让头不会那么痛。不,不对我应该清醒一点,去找一个出口逃出这片黑暗,或者找到声音源关掉。挣扎着睁开眼……

  ……靠?

  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但是这是真的,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自己。

  的的确确是我自己。

  震惊之后我后知后觉发现那噪音消失了。我想问另一个人,确切的说,另一个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却当做没看见我一般直径向我走来,我才刚刚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到我跟前,并穿过我直径走到我后面。没错直接穿过我。“喂!你!等等……”我跑几步赶到他前面伸手想拦住他,可他又穿过我的胳膊和手。

  于是我只好跟上他。我想,或许跟着他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


  “我”,在黑暗里开了一道门,我看他背上行李,登上绿皮火车。那天的太阳很刺眼,我记得很清楚。他把军绿色的包放在行李架上,然后坐下来,立刻开始和身边不认识不熟悉的同伴搭话,游刃有余的带动着气氛把自己变成闪光点一时半会就可以让自己看上去和身边的人好似故交一般。这只是表象,我清楚,我当时满脑子除了在质疑自己的选择以外几乎是空的,习惯了做最受人瞩目的人给陌生人所有热情几乎都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体面,参军也是为了,体面。父亲觉得我当兵家里会很有面子,于是我就去了,背好稿子对着电视练习并不那么标准的军姿,来家访的史班长演一场自己排练过的戏。并且把戏演完了一整期新兵连。我当然有自信是高连长口中的“马”,最好里面的其中一个,甚至是第一个。

  我看着,“我”,宛如一幅有着皮囊的空壳,一切努力几乎都是为了被尊敬、被认可、被赞许,这个空壳搜集的来自于他人的目光吸附在自己身上七拼八凑出一个风光的模样,体面,得意。

  他留在七连,啊理所当然因为表现最好的之一,多么有面子的事。口袋里总是装着烟,讨好、拉关系,当得到同僚的友好、上级的哪怕只是带有满意的一瞥,就能得到虚荣心的满足。看啊,我不管在哪都能如鱼得水。于是这是足以炫耀的资本。接着,他开始发现钢七连里优异的人太多、多到他需要用太多时间超过、多到他需要用太多精力和钱拉拢和他们的关系。于是他选择了跳槽。我看着他遮遮掩掩着写申请,我告诉他不要这么做,我想夺过那张纸当场撕了,但我接触不到他、更拿不到那张纸,我就像是一个空气,只能安分做一个旁观者。

  就像,无法改变以及发生的事情一样。

  和连长说要转去红三连那天,他越过人群看连长的脸很久,我自己都有点记不清我当时有这么犹豫吗。说不舍是有,呆了两年的地方,从陌生到熟悉,记下了很多同伴的小习惯或者爱好。但是,出来参军是为了我爹脸上有光,为了自己将来名利双收,体面的回去,带着勋章和成绩。从小就是这样的,大人们这样说我也就这样做;他们说,小孩子才谈情感,大人都谈利益好坏。于是我学着收起对别人的依赖和情感,把这看做自己成功的绊脚石,独当一面的大人不需要这些。于是我看着他收拾起自己的感情,走向连长。

  别说,别说。

  别走过去。

  我没敢跟过去再看一遍,我还记得当时高连长原本挺开心的表情就在我说完话的下一秒直接冷下来。看得我心虚。

  他理所当然被酒泼了一脸。接着他离开七连,那天下了大雨,像是某种讽刺,这具躯壳贴满的认可和友好被冲刷的干净,原以为自己已经富有到可以让所有人对自己不舍,但其实那些面上的友好只不过是基本尊重,被作茧自缚的后果洗刷干净之后一贫如洗,最后就像刚刚来时一样,甚至更加一无所有。

  靠他人认可过活的他当然在五班呆不久,这里除了常驻的四个人叫你班长以外没有人看得见更别说得到赞许,这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使他几近发疯,他始终想不懂许三多在这呆了这么久是怎么过下去的。为了回到沉浸在他人目光、特别是敬佩的目光的生活,他义无反顾选择拼一把试试进老A,秉承一贯羁绊都是竞争时候的绊脚石的想法,抛弃队友,一次,两次,三次。自责?没有,他不会觉得自责,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去,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这不是就成年人的世界吗?钢七连的六个字,“不抛弃,不放弃”,记得当然记得,这是一入连要背的,他有过目不忘的好本事,很多东西他能凭着好记性记着一辈子。但是仅限于脑子里,没在心里。

  不会往心里记。

  他不会。

  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我真的不太确定。

  他以为他的分数最高表现最好,袁朗不会和其他人太不一样,成绩总会是最重要的评定标准。但他没想到袁朗把他的外壳拆的一干二净把他分析的透透的。

  “你总把一切当成你的对立。”

  “你经历的每个地方、每个人、每件事,你从来每付出感情。”

  “那你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结果虚耗人生?”

  “七连只是你的一个路过的地方,如果再用更好的去处,这儿也是你路过的地方。”


  活了二十来年开始尝试认识自己,想自己的努力是为什么,想自己为什么而活,想对自己来说什么是活得有意义。这会不会太迟?

  但好在红三连五班最不缺乏的就是时间。我跟着“我”一前一后,踩过许三多在五班时候在这里搭建的石路,他无疑是失落的。而我作为看客并不能和自己说什么。也许是石头缝里可以保存水分,提供了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种子发芽的契机,一颗幼嫩的小苗在不起眼的地方长出了小小的两片叶子,他还在顾着自己的大起大落无心看风景,我闲的不行所以我注意到了那颗小苗,我停下脚步蹲下来看他。我不太确定它会长成什么样,但一定会很好看。

  “我”走到我跟前,也蹲下来埋头看着那颗小植物,然后抬头盯着我的眼睛。

  “你找到他说的枝枝蔓蔓了吗?”他问。

  “我不确定。”我说。

  “那你应该回去找,可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他说完,抬手推了一把我的肩膀。我感觉我在向后倒,可能会撞上硬邦邦的石头。


  我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和墙壁的链接处有点淡黄色的斑痕,空气里弥漫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碘酒的味道,耳边是医用器械发出缓慢平稳的细碎声音。刚想动一动却因为伤口未痊愈痛得抽气,会痛是好事,至少活着。

  然后我听见了三多的声音,看见了他咧着他的大白牙。


  回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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